那孩子也不清楚事情的經過。
因為,當自己張開眼,發現四周已經不再是他的家,躺的也不是溫暖的床。若要找個字眼去比喻眼前的景象,『活地獄』想必是再貼切不過了。
是阿,眼前活像個地獄。
冰之地獄。
冰之地獄-魔法國度【特力飛】外傳 M.S.Keith
單薄的衣裝被牆壁突起的冰錐劃出好幾道裂口,更何況此時正值寒冷的冬季,即使是在大晴天氣溫也不見得有回昇的可能。那個孩子也只得靠著床上殘存的體溫才能勉強止住哆嗦。
好冷。這是尚幼的他唯一能感覺到的。
四周的低溫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能夠承受的了,即使是擁有毛皮的獸人遇到這種低溫也無法泰然自若地應對;一個僅僅兩歲半的孩子為何能夠支撐這麼久?
答案是,這景象是他一手製造出的。
氣溫就這樣降低了。
冷,真的好冷。
那孩子抓著身上僅存的一點體溫,朝著房門爬了出去。他沒辦法流淚,因為他還來不及理解何謂『心痛』的感覺;僅存的是在血液中鼓動的,求生的渴望。
一步一步的,朝向大門走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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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次的抬起,每一次的落步,都可以深刻的感受到冰雪的寒冷;即使身體的感覺已經跟著泛紫的四肢結凍,雪的溫度卻依然清晰深刻。
那就是,冰的力量。
雙手感覺已經麻痺,他還是抬起了雙手;兩腳早已毫無知覺,他照樣拈起了腳尖。
只是想要生存。
藉由『我想活下去』這種簡單卻又強烈的意念,那孩子爬出被冰錐強行破開大洞,離開身後那座墓場。
但天空並不輕易放過他,門外的風雪不停地呼呼吹著。
沒救了。絕望。
趴咚,那孩子的身體無力軟倒在階梯上。在凜冽的寒風中更顯得孤單、無力。
他正想著:是不是就這樣可以不痛了?身體慢慢沒有了感覺,一定是這樣的吧?
他閉合的雙眼彎成了幸福的弧度,逐漸地沉入夢鄉。
闔上雙眼之前,他依稀能夠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遮住他的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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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群該死的廢物,沒有一個是可以託負的。連接個委託都可以熙熙攘攘一整天,整個組織的聲望都給那群臭蟲踏在地上了!
唔,氣溫怎麼又下降了?
…….不太對勁,冷的實在太詭異了,越往前去怎麼會越冷?
看到了。但是,這……
這不是地獄才會出現的景象嗎?
怎麼整棟房子變成,一整座足足掩蓋了整個視線的冰雕?
『────』
哦,階梯上還有個小鬼頭躺著。看來是這個小鬼用的吧………禁忌的『能力者』。
依照這種情形,那個小鬼應該有操作冰的力量;而且,極端強大。這何嘗不是個上天給的禮物呢?對於正好缺乏人手的我來說,只要從頭開始訓練,他或許會成為組織有史以來最最強大的殺手!
有趣,真是過份的有趣!就讓我來看看這個小鬼頭可以承受到哪種地步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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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一次的看到雪,已經是八年後的事情了。
依舊做了那個夢。
那片寬闊到有點誇張地步的草原上,有一男一女對著我的方向笑著。
他們說:『早安。』
不知道什麼原因,看到他們的笑容總是讓我沒辦法冷靜思考。
他們靠過來。
怎麼了,『──』作夢了嗎?男人說。
一定是作夢了吧,不然『──』的臉上怎麼會有眼淚呢?女人笑著說。
又產生了那段空白。
為什麼,每當說到那個字眼的時候,我聽到的總是模糊一片?
為什麼,他們的臉讓我有股懷念、卻又悲傷的感覺?
為什麼?為什麼?為什麼?
眼前瞬間閃過一陣白光,張開眼後,看到了整片銀白色的無機世界。
男人跟女人躺在厚厚的雪中,眼角似乎還有幾塊殘留的血漬。
他們的嘴中還是喃喃念著,那段我聽不見的空白。
就這樣,我的夢醒了。
一天再度開始。
『醒了嗎,小鬼?』
啊啊,剛起床就聽見了討厭的聲音。
又是那隻色獅……
「你剛在換衣服的時候就醒了。」
其實是被你不明所以的鬼叫聲給嚇醒的。
『你這小鬼,偷看我換衣服就這麼好玩嗎;現在換我看你的好了!』
『他』故意裝出了一副色瞇瞇的樣子,將魔爪伸向了衣衫不整的我。
「滾開,色胚!」
我則是狠狠的賞他一個清醒用的爆栗。
我所說的『他』,其實是我的養父。
說是父,也不太像;我們兩個之間也才相差十多歲左右而已。與其說是父親,不如說是大哥比較正確。不過聽說他本人還蠻想要聽我叫他一聲父親的。
不過,可能會被他押在床上好幾天下不來……….
……..我到底在想什麼阿。
當初只是一不小心脫口叫了聲『爸』。到後來被他整天追著,他說什麼要給予『充滿父愛的擁抱』的那個窘態,實在是不怎麼有趣。
「…….我想到哪去了!」
不行不行,怎麼能有雜念呢,要冷靜、要冷靜。
把手套套好,身上的配件該帶的也都帶齊,可以出發去『報到』了。
『怎麼,都不給你老爸看一下你的身體嗎?』
他有些失望的說著。
「誰要給你看了,要是你這麼想看,還不如去找些男妓陪你調情還差不多!」
嗯,這次語氣總算是合格了吧!
『嗚….好傷爸爸的心阿,你這個不孝子!』
「這都得感謝某個白痴的教育失敗才塑造出我這個不孝子來。」
『……..』
很好,你獲勝了!我這樣在心底歡呼。
(待續)